第352章-棘手-《阴阳剥皮人》
第(1/3)页
铅盒沉重的盖子合拢,发出一声闷响,像是一口微缩的棺材被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子。
这声音在死寂的地下车库里回荡,将张婉清案最后一丝溢散的执念彻底封死。
回到公寓,苏晚萤没有开灯,径直走到厨房,打开了一个小小的陶罐。
里面是融化后又凝固的蜂蜡,散发着淡淡的甜香。
她用一把小刷子,将温热的蜡液仔细地涂抹在铅盒的每一条缝隙上,动作一丝不苟,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而精密的仪式。
这是沈默笔记里记录的一种“信息隔绝法”的变种。
他曾推测,高频执念本质上是一种信息波,物理屏障只能延缓其衰变,而有机物与无机物的复合层叠,能更有效地扰乱其频率。
涂完蜂蜡,她从另一个盒子里取出几张纸。
那纸张质地粗糙,呈深灰色,正是用北郊殡仪馆焚烧炉的灰烬压制而成。
她将纸张浸湿,小心翼翼地包裹在铅盒外层,如同为它穿上一层石制的皮肤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长舒一口气,将这个被层层封印的“执念样本”锁进了书房的保险柜。
夜深了。
苏晚萤反复确认了所有的门窗都已紧闭锁好,连通风口都用胶带封死。
她正在适应一种新的生活方式——将自己的公寓打造成一个信息意义上的“洁净室”。
当她走过玄关的穿衣镜时,无意间的一瞥让她浑身血液骤然冰冷。
镜中的“她”,面色苍白,眼神空洞,嘴唇正以一种微不可查的幅度蠕动着,无声地开合。
但苏晚萤很确定,她自己根本没有张嘴。
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错位。
她的倒影,仿佛一个拙劣的腹语木偶,正在被某个看不见的存在操控着,模仿着说话的口型。
残响已不再需要她作为共情的通道,但她的形象,她这个“前守门人”的身份,已经被系统标记为一个可随时调用的“模拟人格”。
她的沉默,正在被伪造。
她猛地转身,不再看那面镜子,快步冲进书房,翻开那本《残响自治观察录》。
在“承声机制”那一节的空白处,她用颤抖的手写下一行新的推测:“当旧的通道(守门人)关闭,系统为维持信息流动,会主动寻找现实中情感共振最强的活体进行寄生。承声体的晋升并非自愿,而是被庞大的执念密度无意识筛选出的‘最适容器’。”
写完,她抬头望向阳台。
那株被沈默救活的无名草依旧静立在花盆里。
自从小舟住进来的这几天,它既没有继续生长,也没有丝毫枯萎的迹象,仿佛时间在它身上凝固了。
但此刻,借着窗外渗入的微弱月光,苏晚萤看到,草叶的边缘,开始浮现出几缕比蛛丝还细的银线纹路,如同叶脉中开始流淌着冷却的液态金属。
她瞬间明白了。
这株草,是沈默意识残留的最后象征物,一个微弱的情感锚点。
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