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法贤者-《魔法学院的闪现天才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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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是劈砍,而是如同天神投下的长矛,带着贯穿大地的意志与泯灭一切的蓝白色炽光,轰然降临!

    “呃啊!”

    花凋琳只来得及在身前构筑最后一面青紫色、流转着月华与生命纹路的精灵护盾,整个人就像暴风中的落叶般被无法形容的冲击波狠狠抛飞!

    蝶翼上的光芒瞬间黯淡,她勉强控制住身形,在即将撞上后方世界树宛如城墙般的巨大枝干前,险险悬停。

    她顾不得翻腾的气血与嗡鸣的耳朵,急忙抬眼望去,随即,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    “什……么……”

    距离世界树主干约一公里外,那片原本由她和阿留文共同制造的悬浮战场……消失了。

    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巨大到令人视野扭曲、边缘翻卷着融化岩石与琉璃态物质的撞击巨坑!

    坑洞深不见底,内部依旧跳跃着残留的蓝色电芒,袅袅升腾的并非烟尘,而是被彻底电离、呈现诡异苍白色的灼热气浪。

    仿佛有神明暴怒,以指为笔,在大地上狠狠抹去了一块存在。

    即便是她,或者切尔里本,也绝无可能单独施展出如此规模、如此纯粹、只为彻底毁灭而生的魔法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……九阶魔法师!”

    花凋琳猛地咬牙,蝶翼再次亮起略显勉力的光芒,向着巨坑方向疾飞而去。

    她挥动手臂,驱散那灼热而带电的雾气,很快,在巨坑边缘一处相对完好的岩架上,看到了单膝跪地、以手撑剑(一根召唤出的金属巨杖)才勉强没有倒下的阿留文。

    “阿留文阁下!您……!”

    “咳……咳咳!”

    阿留文剧烈地咳嗽着,每一声都仿佛带着内脏碎片。

    他原本一丝不苟的法师袍多处焦黑破裂,脸上毫无血色,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腹部……

    那里的衣料被完全贯穿、汽化,裸露的皮肉上一片焦黑,而焦黑中央,一个碗口大小的贯穿伤赫然在目,边缘跳跃着细密的、仿佛拥有生命的蓝色电弧。

    那电弧的颜色与气息……与刚才坠落的“审判者之刃”,同源同质!

    花凋琳立刻双手按向地面,璀璨的翠绿色生命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向阿留文,试图稳定他急速衰弱的生机,修复那可怖的创伤。

    她能感觉到,伤口处盘踞着一股狂暴而顽固的异种雷霆魔力,正疯狂破坏着阿留文自身的魔力回路与生命力。

    “该死……居然,会被这样‘反击’……”阿留文艰难地抬起头,嘴角不断溢出血沫,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惊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恍然。

    “反……击?”

    花凋琳的治疗魔法微微一顿。

    直到刚才为止,切尔里本都只是被动防御,从未主动发起过任何一次可以直接称之为“攻击”的行为。

    “没错……这家伙的‘真实’,差点让我都忘记了……”

    阿留文喘息着,试图用魔力压制腹部的伤势,但那源自他自身的雷电魔力,此刻却如同叛变的毒蛇,疯狂反噬。

    “那大地庇护……根本就不是他主要的能力……咳!”

    他猛地咳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块和电火花的鲜血,声音嘶哑而急促:“‘思想’……他真正麻烦的,是干涉、引导、甚至逆反‘思想’与‘意图’的能力……我刚才的魔法,有一部分在中途就被他扭曲、捕捉……然后,像回旋镖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花凋琳的心猛地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思想控制?精神干涉?在那种毁天灭地的对轰中,他竟然还能分心做到这种事?

    不,或许那对他而言,根本就是“被动”的一环!就像大地的庇护一样!

    “太危险了……”花凋琳低声呢喃,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。

    比起继续治疗,必须先确保阿留文不再受到后续攻击!

    尽管这位九阶法师对世界树怀有野心,但此刻,他是对抗切尔里本的重要战力,更是绝不能轻易陨落于此的“文明瑰宝”。

    她环绕着蓝绿与淡紫魔力光华的双臂并未收回,但身体已经转向,目光如电,死死锁定了巨坑中央那仍未散尽的、夹杂着尘埃与电离雾气的区域。

    踏……踏……脚步声,缓慢而沉重,从雾气深处传来。

    一个身影,逐渐轮廓清晰。

    切尔里本一步一步地走出。

    他身上的衣物破损不堪,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灼伤与擦痕,嘴角也挂着一缕血丝,看起来颇为狼狈。

    然而,他的步伐依然稳定,眼神……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,以及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。

    “精灵王看起来无碍……魔法师,暂时退场了。”他的声音沙哑,仿佛砂纸摩擦。

    他低头,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,又“听”了听脚下……

    那经由阿留文终极一击后,暂时变得“沉寂”、仿佛被震慑或消耗过度的大地脉动。

    第一次,“绝对无敌”的庇护被彻底击穿、瓦解了。

    这不是普通的防御,而是十二神月中“淡褐土二月”倾注心意的守护。

    或许,那位九阶魔法师,真的拥有短暂抗衡甚至压制单一神月意志的骇人力量……但也仅此而已了。

    庇护破碎,阿留文重伤濒死,精灵王的力量也损耗颇巨。

    “继续下去……会死吗?”切尔里本在心中默默计算。

    花凋琳似乎还能坚持,世界树似乎仍在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,就像大地曾经对他所做的那样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确定。”

    他摇了摇头,这个微小的动作牵扯到伤口,让他微微蹙眉。

    万一呢?万一再逼下去,那深爱着他的大地,被彻底激怒或感到危机,做出更过激、更无可挽回的“保护”行为呢?

    他可能会在这之前力竭而亡,但那两个人……更可能先一步,被来自地心的无名怒火彻底吞噬。

    切尔里本,不想再让手上沾染新的鲜血了。

    他已经记不清,有多少生命因他而逝去。

    孩童无意掷向他的石子,引致整个村庄被翻滚的土壤吞噬;旅人不慎洒在他衣角的清水,导致整座城市的地基塌陷,沉入湖泊;仅仅是擦肩而过时稍重的碰撞,或是人群中一声指向不明的喝骂……任何一丝被“淡褐土二月”判定为“可能威胁”的苗头,都会引发那过度而恐怖的“爱”,降下无从躲避的天灾。

    他早已不敢与人接触,只想躲进无人知晓的角落,在寂静中腐烂。

    但过往积累的仇恨如同附骨之疽,无数复仇者前赴后继,最终只化作他逃亡路旁,又一缕无谓消散的亡魂。

    逃啊,逃啊。

    即使不断逃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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